26岁我在加沙目睹了一个国家的崩塌

 来源:leyu乐鱼在线登录入口    |      发布时间:2024-03-31 02:38:52

  最近,一位中国战地女记者登上了热搜,她在巴以冲突爆发的第一时间赶到前线天的她从前线回撤,暂时休息一段时间。

  陈慧慧在枪炮声不断的前线,始终神情自若、语调平稳地播报新闻,可她也表示,看似平静淡定的状态背后,是无法控制的恐惧:“每天在边界,最害怕的那个人是自己,有点风吹草动异响都非常警觉。”

  20年前,26岁的周轶君作为全球唯一常驻加沙女记者,在战乱频发的加沙地带工作了两年,亲眼见证和记录了巴以冲突的残酷现场。

  “几乎每一场战争都会有医院遇袭,这所医院我进出过多次,看见过孩子们的离去,大人们的葬礼。”

  她平实记录下战争的残酷、人们的仇恨,以及中东地区生活在悲惨世界中的人。同时也写下自己对战争的反思。她是勇敢的,亦是珍贵的。

  20世纪70年代,周轶君出生于上海的一个小康家庭。她大学来到北京,就读于北京第二外国语学校,大学志愿里包含法语、德语、日语等8个语种,周轶君剑走偏锋,选择了阿拉伯语。

  阿拉伯语作为小语种,学的人少,周轶君判断这门语言在她之后的职业生涯中会带来优势。

  果不其然,毕业后周轶君凭借小语种专业任职于新华社,并在2002年主动争取去巴勒斯坦加沙常驻。加沙暴乱,领导们担心她作为一名女性记者,无法克服危险,她多次申请,提出了自己的优势:“长期的外派任务,女性的耐力会比男性的爆发力更重要。”

  2002年8月1日,周轶君的母亲送周轶君到机场,那时她还不知道女儿的目的地。当周轶君母亲被告知目的地是耶路撒冷时,汽车收音机不合时宜播出一条消息:“耶路撒冷希伯莱大学校园昨晚发生爆炸,已造成7人死亡,85人受伤......”

  母亲的眼睛瞬间红了,周轶君却只盼着快快到达机场、快快办理登机牌,这样送行的人就无法入内,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了。

  实际上,她真正的目的地也并非是耶路撒冷,而是距离耶路撒冷80多公里、更危险的加沙地区。

  战乱频发的加沙地区工业发展停滞,天空湛蓝、空气清新,但是却与“清洁”无缘。街道上遍布垃圾、房屋分布杂乱,有的房屋外墙上密布枪眼,有的在轰炸中倒作一团,的钢筋直指天空。

  街上的每一堵墙都画满了涂鸦,写着五颜六色的阿拉伯语:“自杀爆炸好”、“圣战到底”、“血债血还”,甚至还画了一辆爆炸的公交车。

  加沙作为全世界人口最密集的地区——某些地方平均一平方米住六个人,男性长者与女性普遍穿长袍,年轻男子则多穿T恤和牛仔裤。下午四时,学校放学,穿着墨绿色校服男女学生涌向街头,为加沙凭空添了几份生机。

  人群里也混杂着“危险人物”,倒提步枪、穿各色军装的巴勒斯坦人在人群中走过,有的会用黑布罩头,有的后腰别着手雷。

  到达加沙,周轶君发现当地情况比自己想象中更复杂、混乱,而两年的战地记者生活,足以让她适应和了解这块土地,与这块土地上生活的人们。

  到达加沙后周轶君需要习惯的第一件事是,每天来自头顶的轰鸣和玻璃窗的微微颤动。

  以色列“阿帕奇”武装直升机、F-16战斗机或无人驾驶侦察机几乎每天在加沙上空盘旋,伺机打击地面目标。

  如果直升机“哒哒”的螺旋桨声突然变得清晰、电视屏幕突然变成马赛克、手机没有电话打入却响个不停,就表明,空袭即将来临。

  初来加沙时,任何爆炸声都会让周轶君误以为空袭来临,她被吓得在黑夜中一动不动地静默着。

  2002年8月5日,周轶君在加沙上任战地记者的第三天,遭遇了人生第一场空袭。4枚导弹在夜晚炸毁了加沙两座小型工厂。前任战地记者王昊还没有离职,摸黑赶往现场,周轶君遵照命令关掉所有照明灯,在黑暗中等待消息。

  王昊在现场不断拨来电话,电话那头是人群的口号声、工厂主人的哭泣声、现场救护车的啸叫声,电话这头是难得安静的夜晚,周轶君在黑暗中保持沉默,只有呼吸声。

  某次爆炸,加沙雇员阿马德给她打电话说:“知道炸哪儿吗?走路两分钟就到我家!死定了!你要记得我!”

  阿马德却是担心家中的女儿,她们一个7岁,一个3岁。周轶君和阿马德3岁的小女儿通话,小女孩在电话另一头说“害怕”。

  因为轰炸随时可来,加沙居民竟然学会了在大乱中寻找到自己的日常生活。某次周轶君想要出门吃当地特色菜,在出门前收听到电视台消息:以色列特拉维夫一座购物中心遭到巴勒斯坦袭击。

  然而周轶君到达特色小吃店门口,十几人仍不顾轰鸣声,气定神闲地排着队,队伍中有人说:“轰炸?有什么好怕,天天都可能有啊,决定一切。”

  话音刚落,轰鸣声更加清晰,并且伴随着持续、高频的“吱吱”声。大家闻声仰头观望,有一个红点在夜空中闪烁,一闪一闪的。

  周轶君买完小吃赶紧回家,邻居却在屋外闲庭信步,他解释道:“你知道等着另一只鞋子从楼上扔下来的故事吗?我们就是天天这么等着。”

  最近短视频平台流传了一段,前线采访巴勒斯坦儿童的视频。记者举着话筒问一名全身止不住战栗的巴勒斯坦小男孩,长大之后的梦想是什么。

  这名小男孩对着镜头瞪着大大的、空洞的眼睛,回答道:“这里的小孩长不大。”

  在周轶君驻扎加沙地区时,巴勒斯坦政府公布数据,在加沙地带和约旦河西岸,有一半巴勒斯坦人在18岁以下,150万巴勒斯坦人小于15岁。

  法利斯躺在冰柜里,他的身体太小,显得冰柜尤其大。细细的黄头发耷拉在法利斯脑袋上,他的眼睛还未完全合上。

  医生们用巴勒斯坦国旗将法利斯小小的身体裹住,放在担架上。一辆卡车在队伍最前面为抬着法利斯尸体的担架开路,几千名罕尤尼斯居民驻足观看,或者一路跟着前行。

  绿的、黄的、黑的旗帜被人们举着四处飘扬,卡车上的大喇叭始终播放着:“血债血还!”、“最伟大!”居民们跟随着大喇叭齐声呐喊着,震耳欲聋。

  2003年9月24日深夜,加沙地带中部百里基难民营发生恶战。以色列特种兵进来抓人,遭到巴勒斯坦武装人员袭击。巴勒斯坦人死了两位,以色列一死两伤。

  周轶君被一位年轻人领着去现场,他们走上一个水泥楼梯,楼梯上都是风干的血迹。年轻人抓起地上的一只枕头,上面的血块尚未凝结,看起来殷红柔软。

  在战争中无辜逝去的人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未来,而在战乱中仍然存活的人们,需要为生存而拼尽全力。

  巴士拉的爸爸原先在西岸巴勒斯坦城市拉姆做清洁工,2000年冲突爆发后以色列全面封锁加沙地带,只能失业。家里失去了经济来源,可是家里除了巴士拉还有四个兄弟、一个两岁的妹妹,和患糖尿病的妈妈。

  他们兄弟四个遍布在城市的不同角落卖口香糖。巴士拉每天从早上六点工作到晚上12点,大概能挣15个谢克尔(约30块钱)。

  巴勒斯坦教育免费,但是由于不能负担书本费和生活费,巴士拉和兄弟们始终没上学。

  几个月后的某一天,周轶君开着车在红灯前停住,一个卖口香糖的小孩开心得飞奔过来猛拍车窗:“你要找巴士拉吗?他上学去了!”

  周轶君听到这一条消息,在车里高兴得差点哭出来。被战争笼罩的地区,受教育实属艰难,巴士拉终于能继续读书、改变命运了。

  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关系陷入僵局,巴勒斯坦为了夺回领土选择自杀式的,以色列报复巴勒斯坦选择轰炸,战乱没完没了、无法解决。

  周轶君在路上遇到过一群举着旗子玩耍的小孩,他们见周轶君拿着相机,非常兴奋地冲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给我照相!明天我要当烈士啦!”

  说话的小孩告诉周轶君,明天自己要绑上炸药去犹太人定居点。炸药是别人给的,也不需要训练。周轶君随意拍了几张照,小男孩似乎不太满意,挺起胸脯让周轶君重新拍:“再给我照一张,明天要登报纸的!”

  不知道这位小男孩最后有没有背起炸药,但是少年背起炸药,成为的惨剧确有发生。

  2003年11月2日,一位刚刚过完16周岁生日的巴勒斯坦少年萨西卜,经过两天的跋涉,就没有进食,终于抵达距离以色列不到一公里的地方。

  他被侦察的士兵发现,面临着前面是重兵、头顶上是直升机的艰难境遇,靠着最后的力气向装甲车奔去,引爆了腰间的炸弹。

  2003年10月4日,一位实习女律师哈娜迪在以色列某城市一家餐厅引爆身上的炸弹,造成19人死亡,50多人受伤,死者中包括数名婴儿。

  哈娜迪28岁,受过高等教育、喜欢时尚和艺术,她在一个本子画画和写诗,一幅画临摹了法国画家德拉克洛瓦的《自由女神引导人民》,还在本子上写下“我的国籍是所有人的心,为何我们还需护照——无名国家。”

  本子上有一整页写着一个硕大的“萨拉”,字母空隙间画了张尖叫的脸。“萨拉”是被以军打死的一个巴勒斯坦儿童。

  自从哈娜迪的弟弟和未婚夫被以军打死,哈娜迪常常念叨着要替弟弟负责,并每天把斋、念经。爆炸当天,哈娜迪告诉父母自己要去难民营处理工作事务,午饭时间也没有回家。

  家里没有一点人知道哈娜迪要去“执行任务”,直到听说梅法发生爆炸,打开电视后看到了哈娜迪的名字,才知道哈娜迪做了“人弹”。

  哈娜迪的父母和妹妹先被“惊呆了”,然后母亲和父亲都开心地感谢让哈娜迪成功,哈娜迪的父亲解释道:“执行爆炸是一回事,成功是另一回事。”

  哈娜迪原先的房子在执行任务成功后的半夜被以色列方摧毁,他们现在搬去了新的房子。

  去她家前需要穿过十几米长的两排店铺,墙上满是烈士像,哈娜迪家的房门上也贴满了烈士像。

  周轶君问哈迪娜的父母:“根据教教义,女子是不是不应该去执行自杀爆炸?”

  母亲说:“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?以色列人有飞机、坦克,我们只有自己的身体......我女儿若不是亲眼看到弟弟和未婚夫被杀,生活失去希望,怎会是走上这条路?”

  在加沙的那几年,周轶君不仅见证了战争下平民的悲惨生活,也曾得到机会,采访战争中的高层。

  亚辛家位于城南贫穷的居民区,通往他家的路大部分是土路,开车过去一路颠簸。他居住的房子只是几间普通的平房,外墙上写着“武装斗争”和一些赞美哈马斯的标语。这和普通巴勒斯坦难民营的情况没有区别。

  在哈马斯集会上,亚辛总是最后一个出场,他被保镖、追随者、记者们簇拥着,身体被人群和话筒挡住,永远露出一张心满意足的笑脸。或者在队伍中,他坐在行进得极慢的专车里,接受记者们的采访。

  以色列某任总理的高级助理都形容亚辛具有“教皇般的号召力”。曾有一名25岁的大学学生接受媒体采访时说:“亚辛是巴勒斯坦人反抗以色列侵略的象征,我崇拜他,愿意为他献身。”

  亚辛只念过高中,未接受过正规的宗教教育,却在难民营的穷人当中支持率颇高。哈马斯对外发动袭击,对内斥巨资兴建医院、学校,还不定期向穷人发放食品和救济金。

  两只大手僵硬地垂下,白袍遮盖住他已经萎缩的脚跟,脚上穿着一双大的不成比例的黑鞋。

  14岁那年他在海边摔断颈椎、四肢瘫痪,长期的牢狱生涯让亚辛声带、听力严重受损,他讲话的声音仿佛一把刀片在刮玻璃。

  以色列宣布亚辛为重点打击对象,亚辛却仍然待在家里,并没有加强防范措施,似乎明白躲无可躲。

  在亚辛的表述中,他并不担心死亡,“暗杀的威胁从来不能吓倒我们,我们乐意成为‘烈士’。对我们来说,牺牲像结婚一样是喜事。为正义献身的人只死一次,怯懦的敌人要死100次。”

  加沙的自杀袭击引起以色列更猛烈的军事报复,引起更多无辜巴勒斯坦人死亡,亚辛表示:我们巴勒斯坦人没有F-16轰炸机,没有‘阿帕奇’武装直升机,只能用有限的、简单的手段自卫......”

  无辜的巴勒斯坦人与以色列人在轰炸与自杀袭击中流血、离世,亚辛表示惋惜,却又毫无办法,因为自杀袭击在他心中是唯一能和世界对话,引起世界重视巴勒斯坦人民的方式。

  2004年3月22日的凌晨,亚辛遇刺。亚辛住处离周轶君家直线距离不过十公里,虽然路线曲折,但是记者们总是事先反复练习去亚辛家的路线,所以周轶君很快赶到。

  一扇暗红色铁门上弹孔斑斑。一地鲜血、满墙弹孔。亚辛的轮椅碎了、袍子碎了、脑袋也碎了。

  一些孩子在地上、墙缝里挑拣亚辛及另外8名死者的尸体碎片。根据教传统,死者下葬时要“全尸”。

  送葬队伍里,不仅有男性,还有从不参与葬礼、蒙着黑色面纱的女性。当盛有亚辛尸体的棺材送到寺接受最后的祷告时,人群突然沸腾。

  无数双手伸向棺材,人群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和枪声,亚辛遇刺后的沉默与安静正式褪去,大家麻木几小时后,爆发出沉淀的愤怒。

  哈马斯的人说:“杀死亚辛不但没有削弱哈马斯,反而令我们变得更强大、更团结。”

  在巴以的斗争中,以色列向巴勒斯坦搞定点轰炸,而巴勒斯坦则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以色列的无辜百姓。

  一名20岁的哈马斯成员伪装成正统犹太教徒,在耶路撒冷市中心市场登上14路公共汽车,在汽车经过一个广场后,朝车厢中间走了几步,随后引爆绑在腰间的重磅炸药。

  50岁的巴勒斯坦人瓦迪经历路边的汽车爆炸事件后,没有死亡,但耳朵、胸、腿、脚多处受伤,失去了半个肝。

  他浑身缠满纱布,出院后没有洗过澡,也没有钱拿药,躺在床上一动弹便牵扯所有伤口,他生来是哑巴,连喊痛也喊不出,只能无力地发出“啊啊”的叫声。

  瓦迪一家15口人住在灰色的水泥房里,门和窗都只剩下框架。为了挡住冬天的雨水,窗框上用绳子吊了块缺角的石板。

  家里没有钱支付账单,所以煤气和电都被停用了,只是从邻居家接了一根电线,方便上学的孩子就着一盏日光灯写作业。

  爆炸那天,在以色列做建筑工人的他刚刚领到1000多谢克尔(相当于2000块钱)的工资。在经历爆炸、送往医院的路上,他的工资全部被人偷走。

  瓦迪失去了赚钱能力,他有两位儿子,一位儿子也失业了——工厂被以色列导弹袭击,大批工人面临失业。现在全家靠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工程处每两个月发一次的30公斤面粉、一瓶油和两公斤糖度日。

  2004年3月6日,遭遇汽车连环爆炸袭击之后,地区流动之间的管控更加严格。周轶君作为记者原先可以走效率更加高的“贵宾通道”,现在大家统一走巴勒斯坦工人通道,需要至少等待两小时才能从通道进入检查大厅。

  周轶君向以色列士兵抱怨,效率越来越低、等待时间慢慢的变长。士兵回复道:“现在形势变了,你不明白我们面对多少压力,每天我离开家时,妻子都对我说:‘希望晚上见到你回来’……”

  以色列士兵指着“工人通道”告诉周轶君,上星期自己的一个朋友被巴勒斯坦人打死。他难以理解巴勒斯坦人对每一个以色列士兵“个体”的仇恨,因为他并不讨厌巴勒斯坦的每个人,只讨厌搞自杀袭击的。

  周轶君想到自己常常听巴勒斯坦人说起一句话:“我们不是,可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怒火。”

  怒火烧成一团,引出更多的怒火,对立似乎永远都不可能结束。怒火背后,只有慢慢的变多的人受伤、死亡。

  她来到耶路撒冷,这里是多个宗教的圣地,算得上是“离上帝最近的地方”,同样也是巴以问题最核心、最难解决的争端之一。

  3000多年来,耶路撒冷遭遇37次被占领或遭战火蹂躏,18次被摧毁而后重建。以巴勒斯坦为首的阿拉伯人和重建国家的以色列犹太人,在20世纪中叶后爆发多次争夺耶路撒冷的中东战争。

  耶路撒冷市中心乔治王大街上车水马龙、井然有序,是标准的现代化城市。然而,正因为这里人流量大,成为了自杀爆炸的重灾区。2002年仅一年时间,这里已发生六七起爆炸和枪击事件,最严重的一次造成16人死亡。

  耶路撒冷的大屠杀纪念馆里,有一张一名犹太女孩在地球仪前寻觅的照片,上面写着“哪里才是我的国家”。周轶君在加沙时,在巴勒斯坦电信局广告上看到极其类似的内容:一名巴勒斯坦女孩在地球仪前自问,“哪里才是我的国家”。

  周轶君来到哭墙旁,一位犹太人妇女主动向她搭话,得知周轶君是中国的记者时,她说:“你一定要在中国的媒体上说,上帝创造犹太人,不是为了遭别人杀戮的。”

  还有一位耶路撒冷情报部门工作人员告诉周轶君:“2000年爆发前,如果我们想派军队进约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城市,很犹豫,因为那是巴勒斯坦人的地方,现在——只要有一次自杀爆炸,我们毫不犹豫冲过去。”

  周轶君在加沙地区及附近待了两年,发现巴以两地的矛盾根深蒂固、难以改变,大家似乎难以脱离自己的立场,在捍卫自己的正义中,又拖下无数无辜的人们到水深火热的地狱。

  周轶君和加沙雇员阿马德通话告别时,想到刚来加沙不久,窗外狂泻14枚导弹的夜里,阿马德3岁的女儿在电话那头用稚嫩的嗓音给周轶君说:“听——轰炸。”

  周轶君在以色列曾遇到过一位老师,那位老师致力于在教育和活动中融入两个民族和谐共处的理念,向学生们宣扬和平。

  某次活动后,周轶君问他:“活动成功吗?”这位老师回答道:“我很高兴,但我深知自己所有的努力不过是大海里的一滴水。”

  虽然是大海里的一滴水,可他和他的同事们仍然在自己的工作中矢志不渝地坚持促进和平,这让周轶君对他们深感敬意。

  周轶君又想起她有一次在加沙买短袖,老板为她优惠了几十元。她开始不明所以,有天穿上短袖时,才发现,她选的这件短袖上,印花写着“和平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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